摘要：立足分布式热电联产系统“按需供能、梯级利用”的本质特征,提出了系统规划设计的基本理念和基础课题。根据系统规划设计的实施流程,重点阐述了能源需求预测、设备选型配置、运行策略设定以及综合性能评估的要求与方法。对于负荷预测而言,虽然软件模拟法缩小了传统指标法的预测误差,但仍有必要与实测数据的统计分析相结合。对于设备配置与运行管理而言,传统经验法简单易行但实施效果具有较强的不确定性;以优化为核心的系统工程方法可以获得理论最优解但可操作性较弱。为此,分布式热电联产系统规划设计过程中,要权衡考虑理论先进性和现实可行性,通过构建决策支持系统,确立合理、高效、灵活、可行的系统规划设计方案。
作者：任洪波, 徐佩佩, 吴琼
上海电力学院 能源与机械工程学院,上海市 杨浦区 200090
任洪波(1982),男,博士,教授,通信作者,研究方向为新能源与分布式能源系统,E-mail：tjrhb@163.com;徐佩佩(1994),女,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分布式能源系统优化;
吴琼(1987),女,博士,工程师,研究方向为综合能源系统规划,E-mail：wuqiongrff@163.com。基金项目：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71403162); 上海市青年科技英才扬帆计划项目(17YF1406800); National Natural Science Foundation of China (71403162); Shanghai Sailing Program (17YF1406800);
文章编号: 1000-3673(2018)03-0722-08 中图分类号: TM721
关键词 : 分布式能源; 热电联产系统; 规划设计;
0 引言
化石能源的大量消费所引发的全球性和区域性环境问题日益凸显,构建经济、高效、节能、环保的新一代能源系统势在必行。在此背景下,作为衔接传统化石能源与现代可再生能源的过渡性技术,分布式热电联产(combined heat and power,DCHP)系统得益于其能量梯级利用的节能本质和清洁能源替代的减排实质,受到国内外广泛关注[1]。
DCHP系统是以燃气轮机、燃气内燃机等发电单元为核心,辅以吸收式制冷机、余热锅炉等余热利用设备以及冷却塔、受电设备等辅助设备,所形成的集发电、供热(冷)于一体的综合能源服务体系。就供能本质而言,DCHP系统是为了满足特定用户冷、热、电等多元能源需求而量身定制的多输入多输出型供能体系,体现了“按需供能”的现代能源服务理念。作为一种耦合源、网、荷、储等诸环节的系统性节能技术,为达成预期节能减排功效,在提升单元环节性能的同时,系统的综合集成与规划设计至关重要。其中,确立构成系统的单元设备的类型、台数、容量的设备规划以及系统整体工艺流程设计是关键所在;同时,系统运行规程的合理设计对其节能减排效果也会产生深刻影响。
本文通过对DCHP系统规划设计现状及典型工程案例的梳理与分析,提出了DCHP系统规划设计的核心理念与基本课题。同时,针对所提出的基本课题,通过深入剖析国内外学者所提出的典型解决方案,探讨了其在不同场景下的适用性。
1 DCHP系统规划设计现状评述
作为DCHP领域的先行者,日本早在20世纪90年代初便针对DCHP系统的规划设计进行了深入的理论探讨。日本空调卫生学会与日本能源学会牵头,发布了DCHP系统的规划、设计与评价手册,明确了DCHP系统规划设计的基本流程与全过程实施方案[2-3]。在国内,上海市建设和交通委员会于2005年颁布的《分布式供能系统工程技术规程》(上海规程)是我国针对DCHP系统的首个技术规范,该规范于2008年7月起正式实施;而国家层面的技术标准《燃气冷热电三联供工程技术规程》(国家规程)于2011年3月也正式实施。然而,上述规程和规范仅从宏观层面以简洁、明了的方式提出了实施DCHP工程所需遵守的基本技术要求,对系统规划设计的理论和方法并未具体阐述。2014年,林世平主编的《燃气冷热电分布式能源技术应用手册》和杨旭中等编著的《燃气三联供系统规划设计建设与运行》则较为系统、全面地介绍了DCHP系统规划设计的思路和方法[4-5]。
在学术界,DCHP系统的规划设计研究也方兴未艾。20世纪90年代初,日本大阪府立大学的Ito教授[6]首次从方法论层面提出了DCHP系统的规划设计问题。国内而言,21世纪初,中科院工程热物理研究所[7]、华南理工大学[8]等研究机构分别从总能系统、过程工业能量系统集成等角度,开始展开针对DCHP系统规划设计的理论研究。近30年来,国内外学者在此领域进行了大量研究;虽然研究思路和方法各有侧重,但大多以系统工程方法论作为核心理论基础。此外,随着多年来对DCHP系统规划设计问题研究的经验积累,国外相继开发了一批较为成熟的软件工具,如HEATMAP、DER-CAM、HOMER、CASCADE等,有效提升了系统规划设计的科学性和规范性[9]。在国内,中科院广州能源研究所、西安交通大学、清华大学、上海电气集团等机构也进行了一些有益尝试,开发了一批适应我国实情的DCHP系统规划、设计与评价软件[10]。
作为我国第1个DCHP系统,上海市黄浦区中心医院DCHP系统建于1998年,原本设计投资回收年限为4—5年;但由于设计容量过大,实际运行中,机组发电负荷超出医院最高用电负荷一倍以上,导致机组长期低负荷运行,经济性极差,最终只能停运[11]。同样在上海,2013年,我国首个区域型DCHP系统在虹桥商务区投入试运行,设计能效80%以上;然而,由于对负荷预判过高,系统迟迟不能正常运行,高能效优势并未得到充分体现。总体而言,截至2016年,上海已建成的52个DCHP项目(其中,8个教学试验项目)中,约有一半处于停运状态,而缺乏设计经验则是导致项目失败的主要原因之一。
2 DCHP系统规划设计理念及其基本课题
DCHP系统规划设计的基本理念是要充分发挥其能量梯级利用的特质,以灵活应对时刻变化的多元能源需求。也就是说,要根据需求侧对热能温度需求的差别,考虑排热的梯级利用,对烟气、缸套水等不同品位余热分别合理利用。此外,要充分认识到现阶段电能输送较为简单但存储困难;相反,热能易于储存但输送困难。
总体而言,DCHP系统的规划与设计需要综合考虑多方面因素,但其出发点是电力、供热、供冷、热水、蒸汽等能源需求量的推定。基于所推算的能源需求,选择DCHP系统的核心构成单元——原动机的类型,并设定系统工艺流程。在此基础上,确定能灵活适应多元能源需求动态变化的系统运行策略。具体而言,参照附图1,DCHP系统规划设计的基本课题可归纳为以下4个方面。
2.1 能源需求预测
如前所述,电力、供冷、供热等能源需求预测是系统规划设计的出发点与难点所在。如果需求预测过大,则会导致设备选型过大,不但增大初期投资费用也会影响后期运行效果;相反,过小则会削弱其预期功效,降低系统供能可靠性。为此,能源需求预测的精度对系统设备选型、综合评价等均会产生较大影响。
考虑到原动机等关键组件的部分负荷特性,对于DCHP系统而言,其能源需求预测不能像常规暖通空调系统设计一样仅计算最大设计负荷,而是需要预测全年逐时负荷。同时,不仅要考虑单纯的电能和热能数量需求,还要考虑电能品质、热能品位(温度)的差异。此外,除了要考虑不同类型能源的经济性、时刻性差别,还要对供需两侧的空间布局进行明确定义。这是因为,终端用户的能源需求并不一定与电源、热源设备出力完全匹配,要考虑同时使用率、热媒的传输损失、蓄能损失、辅助设备(水泵等)用电等。
2.2 设备选型配置与系统方案设定
基于上述能源需求预测值,需要对系统主要电源、热源设备的类型进行设定,同时也需要对包含常规系统在内的各种替代方案进行比选。
主要电源、热源设备类型确定后,需要根据能源需求的季节、时刻变化确定系统集成方案,即设备型号、台数和容量,以及设备间连接形式。如燃气轮机和蒸汽轮机组成联合循环可以提高发电效率,也可以提升热电比的灵活性。此外,原动机所发电力既可以直接满足电力需求,也可以通过电动热泵等满足冷、热需求。
2.3 运行模式设定
由于供需两侧热电比不能完全匹配,因此电和热的过与不足不可避免。要想充分发挥DCHP系统能量梯级利用的优势,系统运行策略的确定至关重要。针对能源需求变化设定合理的运行方案,不仅要考虑系统实际运行特性,系统方案设计阶段的分析也非常重要。同时,运行模式的设定除了受系统自身物理特性(部分负荷效率)的影响,还需要综合考虑系统与外界环境的耦合关系,如与电网的关系,与外界的资金流关系等。
另一方面,还要考虑到,在既定终端能源需求之外,为了维持系统运行还会产生新的能源需求,例如如果用电制冷满足供冷需求,就会产生新的电力需求。为满足上述电力需求,如果运行原动机则会产生新的排热。如此,热电的供需关联性极为复杂,系统运行策略的制定异常困难。此外,如果系统配置了蓄热槽,怎样有效使用蓄热槽以达成预定效果也是一大难点。蓄热槽容量既不宜过大也不宜过小,理想情况下变容量的蓄热槽是最佳选择。同时,由于蓄热槽会产生散热损失,所以蓄热槽内储存的余热必须进行动态、有效利用。
2.4 综合评估
在设备选型配置、系统方案、运行模式基本确立的基础上,为了衡量项目的现实可行性,需要从不同角度对系统实施效果进行评估。虽然投资决策评估是整个评估过程的核心所在,但系统实施所引发的环境、社会影响也不可或缺。
3 DCHP系统规划设计的基本方法
如图1所示,在系统规划设计之前,首先需要确定系统所处的外部环境,如是否允许电力并网上网等。由于DCHP系统供能的核心理念是“自发自用、余电上网”,为此,应以本地发电尽可能不上网为导向规划设计DCHP系统。在外部环境确立的前提下,按照负荷计算、方案设计和综合评估的流程推进DCHP系统的规划设计进程。
3.1 能源需求预测方法
对于既有建筑用户而言,应以实测数据为基础,利用统计学等方法提炼建筑能耗与相关影响因素的因果关系,建立负荷预测模型。
对于新建建筑或不能获得实测数据的既有建筑,最简单的方法是用单位面积指标法进行估算。
图1 DCHP系统规划设计的基本流程
Fig. 1 Basic procedure of plan and design of DCHP system
此方法起源于传统暖通空调系统设计,往往导致负荷预测值偏大,对DCHP系统的规划设计适用性较差。为获得更为准确的能耗数据,计算机能耗模拟软件得到广泛应用与推广。该方法根据典型年气象参数﹑建筑详细信息及设计参数,通过计算机模拟仿真的手段获得建筑逐时负荷数据[12]。
虽然软件模拟法从机理层面获得了建筑负荷的较客观数据,但却不能充分考虑人作为用能主体对建筑能耗的主动调控与影响。日本多年来DCHP系统的实践经验表明,其通过大量建筑能耗的实测、调研所归纳总结得出的所谓建筑能耗原单位(逐时负荷系数)对于DCHP系统的规划设计具有较强的适用性[2]。近年来,我国在该领域的实践经验亦表明,通过对同类型建筑能耗负荷的实测调研与统计分析,进而规划设计的DCHP系统,其成功率更高。虽然国家规程和上海规程均提出要参考相似建筑实测负荷数据进行估算;然而,我国目前尚未建立典型建筑冷热电负荷的基础数据库,借鉴国外数据必然会存在很大的差异性,这是困扰我国DCHP系统规划设计的一大难题。
对于工艺用热而言,最好是采用实测数据;在无法获取实际统计数据时,应参照同类型、同等规模企业能耗进行估算[13]。此外,作为近年来DCHP系统的应用热点,对于区域型用户,其能耗数据并不是单体用户能耗的简单叠加,还有必要考虑同时使用系数等其他因素,通过耦合应用多种方法获得较准确的负荷数据[14]。
3.2 设备选型与系统配置方法
由于DCHP系统优于常规热电分产系统的核心优势在于余热的回收与利用,为此,系统规划设计过程中的关注点不是“电”而应是“热”,应以余热的合理、高效利用作为DCHP系统选型与配置的基本原则。
1)设备选型。
原动机选型主要基于用户特性,特别是用户规模和负荷特性。一般而言,对于工业用户或区域供热供冷系统等大规模设施可选用燃气轮机,对独立建筑等小规模设施,燃气内燃机则较为适用[5]。同时,还可根据用户侧热电协同特性(如,平均热电比,热电比频率分布等)选择与之匹配的原动机类型。例如,燃气内燃机热电比较低,而燃气轮机热电比相对较高。此外,针对终端负荷类型,若热负荷以蒸汽为主,则可优先考虑燃气轮机;若热负荷以供热、供冷为主,则可优先选用燃气内燃机。
2)容量设定。
原动机容量设定是设备选型配置过程中的难点之一。根据设定方法的理论性和可操作性差异,大致可分为经验法、半经验法和优化方法3大类。
所谓经验法,是根据实际工程经验确定的,可使得系统获得较好运行效果的容量范围,一般以电、热负荷峰值的比例表示。根据国家规程,对于并网运行系统,原动机容量应根据基本电负荷曲线确定,同时要满足年平均能源综合利用率要求(不低于70%);这是一种相对保守、可靠的设计方法。实际规划过程中,对于一般公共建筑,可按照设计电负荷的20%~50%选择容量,全年负荷较稳定者取上限,负荷波动较大者取下限;对于数据中心等特殊功能用户,则可适当突破上述容量限制[5]。此外,考虑到原动机在部分负荷下效率会大幅降低,对于MW级以上系统建议采用多台机组并联,从而可以通过台数控制提高设备稼动率。
所谓半经验法,是建立在一定的理论分析基础上,同时又相对简单的容量设定方法,比较典型有所谓的“最大矩形法”。如图2所示,该方法可以简单地通过绘制负荷(电或热)持续曲线,以几何方法确定。具体而言,以负荷持续曲线上任意一点与圆点为对角线,均可与横坐标和纵坐标构成一个矩形;以全年逐时负荷延续曲线为例,便可形成8760个矩形。在所有矩形中,选取面积最大者(如图中OACB),其纵坐标所对应数值即为所确定的原动机容量(电或热)[15]。该方法所依据的基本原理是确保系统在额定功率运行时供能总量最大,是综合考虑系统供能率和稼动率的折中决策。
图2 基于“最大矩形法”的容量设定示意图
Fig. 2 Image of size determination based on maximum rectangle method
总体而言,前述经验和半经验方法大多以用户负荷为基本立足点,考虑的侧重点主要是系统的节能效果。然而,DCHP系统的实施除要考虑其物理边界,还有必要理清其与外界影响边界(经济和环境影响)、政策边界(能源、环境政策等)间的关系。不同层次边界的存在凸显出DCHP系统规划设计问题的复杂性。针对此问题,以优化为核心的系统工程方法得到广泛应用[16-17]。
3)工艺流程设计。
在DCHP系统中,原动机与余热利用设备一般要求一对一设置。由于余热可以用于供热、供冷和供热水等多种用途,有必要确定其优先顺序。根据热力学第二定律和能量梯级利用原理,热量应从高温向低温顺次使用,为此,可按热水、供暖和供冷的顺序确定热量流。但是,在工艺流程设计时,考虑到余热利用设备的上下游位置布局,则应首先将余热送到吸收式制冷机(以确保其性能系数),其回水再送至换热器进行利用。
此外,在工艺流程设计过程中甚至还可以打破DCHP系统热电并供的基本框架,通过辅以电动热泵,形成所谓的双源型供热系统[18]。即使原动机选型、配置与系统工艺流程设计较为合理,但由于用户侧负荷具有很大的不确定性,为了平衡供需矛盾,有必要引入适当的缓冲机制,而蓄热装置则是最佳选择[19]。
3.3 运行策略设定方法
1)常规运行策略。
“以热定电”和“以电定热”是DCHP系统所采取的最基本运行模式。所谓“以电定热”,是指DCHP系统根据电负荷变化调节发电量,余热产出与用户热需求之间的匹配只能被动调节;“以热定电”则相反[20]。如图3所示,无论采取哪一种模式,针对用户电力和热力需求,均可能产生供能不足或余剩情形;就DCHP系统的节能本质而言,很难说哪一种是完全合理的运行模式。此外,如前所述,由于电力和热力间相互转换的可能性,电热供需间存在复杂的关联性;上述2种运行模式很难在确保节能性的同时,理顺复杂的电热供求关系。考虑到上述2种模式在合理性和灵活性上的不足,可以考虑将2种模式结合形成所谓的“混合型模式”,也就是在确保不产生余能(电或热)的同时,实现本地产能最大化[21]。
图3 “以热定电”和“以电定热”模式示意图
Fig. 3 Image of heat-tracking and electricity-tracking operating modes
在我国,考虑到热能的合理利用是决定DCHP系统性能的关键所在,相关规程均要求按“以热定电”模式运行。然而,在此模式下,有可能产生余剩电力,而我国目前相关政策对“余电上网”还未全面放开,这是矛盾所在。一方面,随着政策的缓和,该矛盾可望得到有效解决;另一方面,也可以通过“电力直供”将多余产能在临近区域内消化,但这也依赖于政策革新。此外,就技术层面而言,前述混合型运行模式也不失为一种有效解决方案。
2)考虑大电网影响的运行策略。
作为常规大规模集中供电系统的替代产品,DCHP系统运行策略的设定有必要充分考虑其与大电网的关系。根据DCHP系统对大电网产生的可能影响,其运行模式大致可归纳为以下6类(参见附图2)。
①峰值对应型。在该模式下,DCHP系统仅在电力高峰期运行,可以起到电力削峰作用。该模式主要适用于商业设施、办公建筑;通常只在白天上班时间运行(例如,早启晚停)。而在中间期热负荷较低时则主动降低稼动率按热负荷运行,从而降低余热废弃率。
②基荷对应型。在该模式下,DCHP系统只满足用户基本电力负荷,并以较高的稼动率全天
24小时持续运行。对于全年热负荷较大且较稳定的宾馆、医院等建筑较为适用;同时,也可配置蓄热装置回收剩余热量用于峰值时间段。
③足供减余型。在该模式下,DCHP系统在确保其所产生的电力和余热能够在本地全部用尽的前提下按最大量供能。该模式是综合考虑需求侧热电比与供给侧热电比所形成的较有效的模式,即为前述“以热定电”和“以电定热”2种模式耦合而成的“混合型模式”。
④电力自给型。在该模式下,所有电力负荷由DCHP系统供应,即“以电定热”。该模式下,热负荷的平衡是难点所在(特别是中间期)。
⑤购电稳定型。电网满足基本负荷,购电量
24小时恒定,不足部分由DCHP系统供应。相比电力自给型,该模式的余热剩余量较小。
⑥谷电活用型。该模式充分考虑分时电价谷时段价格较低的特性,谷时段全部由电网供电,而其余时间段则完全自给。该模式对调整当前电力的昼夜峰谷差有一定作用。
综上所述,模式1—3是目前较常见的运行模式,但上述模式均以不足电力可以由电网无条件补充为前提,为此有可能对大电网负荷产生一定程度干扰。相反,模式4—6则充分考虑了DCHP系统对大电网的影响,重视供电独立性,尽可能减轻对大电网的影响。随着DCHP系统的大规模普及,有必要充分考虑模式4—6所考虑的与大电网关系,结合节能减排贡献确立最合适的运行模式。
3)优化运行策略。
针对DCHP系统的运行问题,“以热定电”、“以电定热”或前述各种运行模式大多立足于电、热负荷特性,基于一定前提条件所确立,从可操作性角度而言相对容易实施。然而,上述运行模式的不足是所设定的特定运行规则并不能保证在遵循DCHP系统能量梯级利用理念的同时灵活应对各种需求,同时确保经济效益。由于终端需求在时刻变化,设定上述特定运行规则亦可能会减弱系统灵活性。在上述背景下,基于数学规划方法的DCHP系统运行策略的优化研究也受到广泛关注,从理论层面确立了DCHP系统的理想运行模式[22-23]。然而,与设备优化类似,基于优化方法的运行策略的实施需要辅以智能控制技术,才能摆脱纸上谈兵的现状。
3.4 综合评估方法
DCHP系统的规划与实施旨在体现科学用能的基本原则,为了从定量层面确定系统实施的可能功效,在系统规划设计阶段,有必从技术经济、节能减排等多个方面对DCHP系统进行全面评估。
1)技术性评价。
DCHP系统规划建设的基本要求是安全、高效地满足用户用能需求,因此技术指标是综合评价中必不可少且极其重要的一个方面。在规划设计阶段,由于设备效率等性能参数均按额定值进行计算,为此,可选用表征系统运行状况的满负荷运行小时数、平均负荷率、平均热电比和余热利用率等作为技术指标。例如,新近修订的上海市规程将年均热电比大于75%作为DCHP系统的基本要求,而要获得相关投资补贴则需要满负荷运行小时数达到2000小时以上。
2)经济性评价。
对任何一个市场化的DCHP项目,除确定其技术可行性外,前期的经济合理性评估是决定项目能否实施的关键因素[24]。常用的经济评价方法分为静态评价法和动态评价法两类：在评价项目投资的经济效果时,如不考虑资金的时间价值,则称为静态评价法;而动态评价法考虑了资金的时间价值,相对而言结果更符合实际。
3)节能性评价。
卓越的节能效果是DCHP系统应用的最初动因,也是系统可行性评价中具有“一票否决”权的强制性指标。为此,项目规划设计阶段,有必要针对所设计的系统及其运行模式,确认其是否达到了理想节能效果。同时,考虑到规划设计阶段数据的可获得性,可选用相对节能率和年均能源综合利用率(总能利用率)作为前期节能性的评价指标[25]。例如,新近修订的上海市规程规定系统年均综合能源利用效率高于70%,年节能率不低于20%。
4)环境性评价。
由于DCHP系统在用户侧就近设置,其可能产生的污染扩散对居住、办公环境的影响更大。特别是对于以天然气为燃料的DCHP系统,虽然其不产生SOx、粉尘排放,但CO2、NOx排放不容忽视[26]。此外,除大气环境外,水环境、热环境、噪声环境等的评价也有必要充分考虑。例如,新近修订的上海市规程规定年CO2减排率不低于40%。同时对氮氧化物排放浓度、噪声限制值也首次作了明确规定。
综上所述,针对DCHP系统的评价指标体现了多元化特性。仅用单一指标来评价DCHP系统的优劣具有一定的片面性,得到的评价结果也可能互相矛盾。针对上述问题,多属性评价方法被广泛应用于DCHP系统的综合评价研究[27]。
3.5 决策支持系统
基于上述讨论,针对DCHP系统的规划设计,学术层面的理论探讨和工程层面的实践操作存在一定距离。为了提升理论研究的现实可操作度,可以在理论研究的基础上,通过构建DCHP系统规划与设计决策支持系统,以便为用户提供分析参考和决策支持的工具。在该系统支持下,用户在DCHP系统规划与设计过程中能够科学、有效地作出决策,最大限度地优化能源资源配置,提高经济和社会效益。
如前所述,目前国内外已经开发了多个针对DCHP系统规划设计的决策支持系统。其中,美国劳伦斯伯克利国家实验室开发的DER-CAM软件平台得益于其强大而灵活的算法以及众多成功的应用实例,被认为是基于DCHP的分布式能源系统优化与评价的最佳工具[28]。DER-CAM以分布式能源系统年总供能成本(投资费、运行费、燃料费、购电费、碳税费用等)最低或/和年CO2排放量最低作为优化目标进行单目标或多目标优化设计,可确定系统最优设备选型、容量配置、能流结构,以及相应的运行策略(参见附图3)。同时,系统各评价指标值(成本、能耗、排放等)也可相应确定。早期该模型只能考虑DCHP系统,经过十多年发展,目前该模型亦可考虑光伏、光热等可再生能源技术,以及蓄电、蓄热、电动汽车等储能设施。
4 结论
本研究紧扣DCHP系统规划设计的基本理念,以确立合理、高效、灵活、可行的系统规划设计方案为根本宗旨,针对能源需求预测、设备选型配置、运行模式设定和综合性能评估等具体课题,探讨了其实现方法。根据理论和实践层面的讨论与分析,可得到如下结论：
1)目前国内外DCHP系统的规划设计总体处于理论分析超前而实践操作滞后的状态。
2)基于大规模能耗监测系统所获得的各类用户冷热电负荷基础数据的统计与分析是DCHP系统合理规划与设计的前提与基础。
3)设备选型配置、工艺流程设计与运行策略设定间存在一定的相互影响与相互嵌套关系,以优化为核心的系统工程方法是上述问题协同解决的有力工具,但有必要兼顾考虑其现实可操作性。
4)决策支持系统的构建有望搭建理论分析与工程实践间的桥梁,有利于提升理论研究的现实可操作度,从而确立更具科学性、合理性的DCHP系统规划设计方案。
附录见本刊网络版(http://www.dwjs.com.cn/CN/volumn/current.s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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