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2日,一则消息如一颗重磅炸弹从日本传出。东京电力公司首次向外界透露,确认发现福岛第一核电站被污染的地下水正向海中渗漏。东京电力公司表示,由于在出现潮位变化和降雨时,核电站院内靠海水井内的水位也随之变化,所以判断核电站院内与海之间存在水的流动,证明有污水流入了海中。这一消息无疑加重了市场对核电的恐慌和对核电未来发展的疑虑。
核电的未来是否光明,核电到底是不是清洁能源,核电站是否安全,中国是否适合发展核电?对此,表示支持和反对核电的专家各执一词。
支持者说
“20多年来我国核电站的运行对周围环境没有造成任何影响。”近日,国家环境保护部核安全总工程师刘华针对核电站运行后对周围的环境辐射有多大,对周边地区的人们的健康有多少影响等问题表示。
持支持观点的专家还有中国工程院院士、中国核工业集团公司科技委副主任叶奇蓁,国防科技工业电离辐射一级计量站副站长、博士生导师肖雪夫。他们认为,核电是一种经济的、安全的能源,并且是一种绿色能源。
肖雪夫指出,在改变能源结构、突破资源环境瓶颈、保证能源安全、减少温室气体排放等方面,核电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以一座100万千瓦的燃煤电站为例,它每年除排放20多万吨炉渣外,还要排出多种废气以及大量的废水,同时炉渣和烟气中还含有大量重金属(如铅、镉、汞等)。火力发电主要燃料——燃煤取自地下,因此或多或少地含有天然放射性核素铀-238、镭-226、钍-232等,这些天然放射性核素在燃烧后,或随烟气和飞灰排入大气,或浓缩于废渣中。
“虽然燃煤电站排出的放射性物质所产生的附加辐射吸收剂量仍然在国家标准允许范围内,但其比相同功率的核电站正常运行时产生的附加辐射剂量大得多。这一点,国内外均有监测数据证明。”肖雪夫表示。
关于核电的安全问题,叶奇蓁介绍说,国际原子能机构把核事件和核事故结合在一起,分成7级。零级是正常运行,没有任何问题;一级是事件,不是事故,如某些参数超过了主管部门规定的要求等;二级是对环境没有任何影响,但可能某些设备有故障,有潜在的影响;到四级以上才称作事故。“我国没有二级以上的核事件和核事故,连二级都没有,基本是正常的。所以我国的核电相当安全。”他还表示,日本福岛核泄漏事故后,我国政府对核安全有了前所未有的重视,提出对策措施,以提高核电站安全性。
此外还有一些支持者认为,核电不仅清洁、安全,而且发电成本较低。中国核工业建设集团公司办公厅副主任米森介绍说,“核电站建成十年之后就能收回成本。大亚湾核电站一期的设计是40年,10年收回成本,后30年创造的全是利润。现在中国新建核电站回收期都是60年,所以经济上有优势。”
核电成本包括建设成本和运营成本。米森表示,相较于我国电能的主力煤电,核电站建设成本较高,是它的2.5倍,但运营成本很低,只有煤电的三分之一。
反对者的箴言
“它有些像马戏团里的猛兽,听话时,其乐无穷,一旦失控,后果将不堪设想。”瑞典核物理学家帕克金森曾这样形容核电。
有业内人士认为,我国核电之所以被核电企业、业内人士称为安全、高效、清洁的新能源,主要是因为我国从未发生过类似福岛核泄露那样危害严重的污染事故。事故一旦发生,将会造成生命、环境和金钱等各方面不可估量的损失。
中国科学院院士、核电专家何祚庥表示,一旦内陆地区出现重大核事故,必定是几千年、上万年都难以补救的事故,而现在的核电站设计者无法保证其“不安全系数”接近于零。
众所周知,自400多座核电站运行以来,世界先后共发生过3次重大核安全事故,分别为三哩岛核事故、切尔诺贝利核事故和日本福岛核事故。每次事故造成的人员、环境及金钱代价至今无法估量,因此核电的风险成本极高。
反对者还认为,核电站容易成为战略攻击目标。“敌对方只要用导弹远程轰炸核电站,即可达到引爆核弹的效果,且不承担使用核武器的战争责任。”安徽省社会科学院研究员赵营波曾刊文称。他还认为,由此增加的军事防御、军队、武警等经费也应计入核电站的间接成本。
“核电从来不是廉价的发电方式。” 英国格林尼治大学教授、《核电经济》作者史蒂夫-托马斯称,核电成本还要考虑对核废料的处理。
核废料需要巨大的地下空间进行掩埋,随着我国地价的不断攀升,放射性核废料处置库也成为耗资巨大的成本支出。公开数据显示,每百万千瓦核电站每年可产生约550立方米的低放固体废物。以未来我国7000万千瓦核电装机容量计算,每年可产生约3.85万立方米的低放固体废物,这需要巨大的掩埋空间。专家还推测,中国未来高放射性核废料处置库也将耗资数百亿元。如果交由他国处置,如俄罗斯,将被收取每公斤约300~800美元不等的费用。
以目前我国的政策来看,去核化不是我国的选择。如果选择了发展核电这条路,我们希冀政府以箴言为警示,扬己之长,避己之短,做好引导者和看守者,守住核电“猛兽”,不要让其伤及民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