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2月,正在严寒天气中“瑟瑟发抖”的日本福岛县又遭遇了一场强度达7.3级的地震。“严寒+地震”不仅造成了电力的短缺,还“连带出”了福岛核电站再次出现泄漏的消息。人们的记忆被唤回到十年前那场引发严重后果的灾难中,核电历经十年,依然令日本无处安放。
(来源:微信公众号“国际能源参考” ID:guojinengyuancankao 作者:国际能源参考)
3·11的记忆
2011年3月11日,日本东北部海域发生里氏9.0级地震并引发海啸。强烈的地震携带着大量海水侵袭了日本东北部沿岸地区,造成大量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位于该地区的东京电力公司旗下福岛第一核电站也未能逃脱“厄运”。
福岛核电站曾是世界上规模最大的核电站,由福岛第一核电站、福岛第二核电站组成,共有10台机组(一站6台,二站4台),均为沸水堆。这两座核电站的发电量占日本核电总产能的20%,占全国发电总量的6%。1971年3月开始投入商业运行,也是东京电力公司旗下第一座核能发电厂。
2011年3月11日的大地震及海啸,对福岛第一核电站造成一系列设备损毁、堆芯熔毁、辐射释放等灾害,成为1986年切尔诺贝利核电站事故以来最严重的核事故。日本原子能安全保安院根据国际核事件分级表,最终将福岛核事故定为最高的7级。
谈核色变的日本
福岛核事故因后果之严重,震惊了全球,导致多个国家陆续出台了“彻底放弃”核电的政策。例如,德国议会就在福岛核事故发生仅4个月后决定,德国要在2022年之前逐步淘汰核能;瑞士也在事故当年宣布,将拆除其国内的5座核反应堆。
在日本,核电产业更是一蹶不振。福岛核事故发生时,日本国内共有54座核反应堆正在运行;事故发生后,有12座核反应堆随即被永久性关闭。而截至目前,日本仍有24座核反应堆处于停运状态。日本的核电产能也随之一落千丈。根据行业机构阿格斯汇编的数据,2020年11月至2021年1月期间,日本核电平均利用产能仅维持在2.6吉瓦左右。
伴随行业复苏缓慢的是,日本民众对核电的担忧久久难以消除。早在5年前,日本关西电力公司旗下高滨核电站重启被叫停时,许多日本民众就在裁决公布后,聚集在法院外,高举标语牌庆祝。而自福岛核事故后,多个核电站的重启也都遭到了日本当地民众的强烈反对。
日本共同社的问卷调查显示,日本大部分地区的民众当前仍然对核能避之不及,尤其体现在对核电废弃物的处理方面,截至今年1月底,日本80%的地方政府都拒绝成为接纳核电废弃物的最终处理场所。
无处安放的核电
近年来,日本政府一直“念念不忘”核电,希望该产业能恢复昔日的“辉煌”。根据日本经济产业省的信息,森林和多山的地形极大限制了日本太阳能和陆上风电的发展空间,可用于发展海上风电的区域面积也十分有限,想要大量依靠可再生能源供能实际上困难重重。日本当前近90%的能源供应来自化石燃料,而且几乎全部依赖进口。为了实现低碳转型,日本势必要在一定程度上仰仗核能。
在2020年底公布的脱碳路线图草案中,日本政府提出,将最大限度地利用核能。今年以来,频发的供电危机更是令日本政府再度将目光投向了核电。
然而,核电在日本的重启之路却是坎坷不断。福岛核事故发生后,日本随即关停了所有核电站,该国核电产能也一度锐降至零。2013年,日本正式确定了核电监管的新标准,允许核电站在满足新标准、通过了国家审查后重新启动。此后,虽然陆续有核电站申请重启,但直至2015年,经日本原子能规划委员会审查批准,九州电力公司旗下的川内核电站1号机组重新启动,才结束了日本近两年的“零核电”时期。2018年,日本政府又公布了新制定的“第5次能源基本计划”,继续推进安全前提下的核电重启。
美国能源信息署的数据显示,截至2020年9月,日本共有33座可运行的核反应堆,总装机容量约为32吉瓦,仍然大大低于福岛核事故前54座核反应堆47吉瓦的总装机量。而2015年至2020年期间,日本又退役了15座运行超过40年的核反应堆,总计装机量为10.7吉瓦。
美国能源信息署认为,虽然截至去年9月,日本核监管局已经收到25个现有反应堆的重启申请,另有3个在建的反应堆也提交了申请,但是,由于日本国内对核电的担忧一直没有消除,日本各地始终存在反对重新启用核电的声音,日本的诸多核电设施都面临维护期延长、安全要求更严等难题,重新启动进程更是常常被拖延甚至中断。
事实上,业界普遍认为,核电作为一种低碳排放的电力,对于全球电力系统实现低碳转型能起到重要助力作用。根据国际原子能机构的统计,2019年,核电虽然只占到全球发电总量的10%左右,但却贡献了约1/3的低碳电力。国际能源署也建议,全球各国应该将核电纳入“后疫情时期”的经济恢复计划。
去年末,日本也提出了“要在2050年实现净零排放”的目标,日本原子力产业协会表示,核能作为低碳能源的作用不容忽视,日本要实现净零排放目标,必须更积极地利用核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