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提要
●支持煤电企业整合各类资源协同发展，是新形势下煤电转型升级的重心
●国际上公认植物能源发电是零碳发电，种植利用超级芦竹是能源生产方式的颠覆
●如何根据煤电新的战略定位，统筹能源保供、经济发展、清洁转型的关系，进一步优化、完善煤电政策，让落后老小煤电退得出，清洁高效煤电留得住，新上先进煤电有回报，这是摆在煤电行业面前的重大课题
“应积极探索‘煤电+新能源’‘煤电+储能’‘煤电+生物质（垃圾、污泥）’耦合发电，实现多能互补、清洁转型。”近日，在陕西西安召开的第一届“双碳”目标下“三改联动”暨先进煤电技术高峰论坛上，中国电力企业联合会专家委员会首席专家陈宗法谈及未来煤电发展方向时表示。
转型升级是当前煤电行业的迫切任务。“近年来各地探索实践和相关政策显示，支持煤电企业整合各类资源协同发展，是新形势下煤电转型升级的重心。‘煤电+’发展理念渐行渐近，煤电多维价值亟待进一步激活。”作为论坛主办方，中国电力科技网CEO魏毓璞接受采访时谈道。
“三改联动”牵一发而动全身
推动煤电行业实施节能降耗改造、供热改造和灵活性改造制造“三改联动”，是国家发展改革委、国家能源局会同有关方面制定的《全国煤电机组改造升级实施方案》的重点。
“建议对《常规燃煤发电机组单位产品能源消耗限额》《热电联产单位产品能源消耗限额》中机组负荷修正系数进行调整，考虑20%~100%全负荷工况。”中电投东北能源科技有限公司副总监张敏在论坛上表示，“三改联动”带来了很多标准、指标的变化，需要同步进行动态调整。
“不同类型机组深度调峰的下限要进行技术经济对比分析，选择经济上能够接受、合理的调峰下限，并不是锅炉深调负荷越低越好。”中国南方电网有限责任公司高级技术专家李德波表示，进行深度调峰改造时，要因地制宜，针对每台锅炉特性、煤质情况提出相应的技术路线，而不是千篇一律，追求统一的技术路线。
西安西热节能技术有限公司供热技术研究所所长余小兵在论坛上分析，煤电“三改联动”面临诸多挑战。其中，全厂供热负荷如何科学分配，源网荷储等系统如何统筹优化运行并实现综合提效，这些厂级的统筹优化亟待解决。
针对进一步细化出台“三改联动”激励政策，陈宗法建议，在财政、金融、价格等方面健全完善相关政策，并健全市场化交易机制。
针对上述问题，笔者注意到，《全国煤电机组改造升级实施方案》特别提出，“建立机组发电量与能耗水平挂钩机制，促进供电煤耗低的煤电机组多发电。加快健全完善辅助服务市场机制，使参与灵活性改造制造的调峰机组获得相应收益。”
“煤电”或将被重新定义
“国际上公认植物能源发电是零碳发电，种植利用超级芦竹是能源生产方式的颠覆。”中国能源研究会副秘书长王凡在论坛上指出，“发电燃煤不减下来，我们非化石能源在一次能源中占比85%以上的目标就实现不了，碳中和目标也很难实现。仅靠提高化石能源利用效率不能实现碳中和。”
在碳达峰碳中和背景下，推动燃煤耦合生物质发电，有效利用生态碳汇，助力能源系统绿色低碳转型意义重大。国家能源局会同相关部门联合印发《“十四五”能源领域科技创新规划》，将燃煤耦合生物质发电技术列为“十四五”期间绿色低碳转型的重点推广应用技术。国家发展改革委印发《“十四五”生物经济发展规划》，明确提出开展新型生物质能技术研发与培育，推动生物燃料与生物化工融合发展，建立生物质燃烧掺混标准。
“经过二三十年的努力，建立生物质燃料产业链，直至最终实现100%生物质燃料取代煤炭，从而将高效低碳的燃煤火电，转变为零碳排放的高效生物质火电。”清华大学教授毛健雄建议，在煤电最大限度降低煤耗的基础上，通过政策推动，大力发展能源生物质植物，包括产量大、碳汇好、热值高、易于利用边际土地种植的能源植物，如超级芦竹等，逐步对高效大容量煤电机组进行生物质燃料混烧，并逐步提高生物质燃料的混烧比。
“‘风光火储（氢）’耦合能源岛是煤电绿色转型、促进碳中和的可行方案。”京能（锡林郭勒）发电有限公司原董事长刘春晓认为，要在煤电达到清洁、高效、智能的前提下，实现煤电向绿色低碳能源转变，推动煤电向综合能源产业发展。煤电迈入新发展阶段，即“生态煤电”。刘春晓介绍，由“生态煤电”延伸的“设施农牧业”，可改善极寒地区果蔬供应来源，增加农牧民就业岗位。
相关资料显示，中国华能集团有限公司依托工业园、城市社区建设，积极探索开展风、光、气、热互补，电、热、冷、水联供，发、配、购、售一体化的综合能源供应商服务。中国大唐集团有限公司、国家电力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在多个地区依托发电侧技术和竞争优势开展了综合能源供应项目。华电福新能源股份有限公司为广州大学城提供冷热电三联供，上海闵行、南宁、九江等综合能源项目也陆续投产运营。国家能源投资集团有限责任公司的富平区域综合能源示范项目，依托富平热电联产机组开发区域电、气、冷、热、水一体化、智能化供给。
“我们将积极探索煤电企业可持续、高质量发展的实施路径和解决方案，充分应用先进煤电技术，扎实走好‘节能、环保、绿色、花园式城市综合能源中心’发展之路。”作为陕西最大热电联产企业的掌门人，陕西渭河发电有限公司党委书记、董事长郭进民对煤电企业转型城市综合能源中心信心十足。
“煤电企业要解放思想，转变定位，以灵活、清洁、高效、托底为方向，走‘煤电+’及‘严建、改造、延寿、减发、退出’的清洁低碳转型路子。”陈宗法建议，通过多种举措提升煤电的多维价值与可持续发展能力。
煤电政策有待进一步梳理完善
多数专家认为，无论是建设新型能源体系，还是构建新型电力系统，均需要各类电源找准定位、协调配合，特别需要煤电保驾护航。
“目前，如何根据煤电新的战略定位，统筹能源保供、经济发展、清洁转型的关系，进一步优化、完善煤电政策，让落后老小煤电退得出，清洁高效煤电留得住，新上先进煤电有回报，这是摆在煤电行业面前的重大课题。”陈宗法呼吁。
“建立全国统一电力市场体系，健全有效竞争的市场交易机制，包括容量市场、辅助服务市场、电能量市场，构建以容量电价、调节性电价、电能量电价组成的煤电电价体系。”针对梳理完善煤电政策，陈宗法建议。
针对大煤电关停、退出企业补偿问题，陈宗法建议，除了电量、经济补偿外，还应出台煤电企业员工就业培训、分流安置、社会保障办法。
相关专家建议，提倡存量煤电配置新能源资源，并鼓励“两个联营”（煤电与煤炭联营、煤电与可再生能源联营），构建多能互补产业链；抓紧实施大型风光基地支撑调节煤电机组容量补偿机制，探索建立覆盖应急备用电源（退而不拆机组）的容量成本回收机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