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五省煤电整合的方案终于尘埃落定,开始步入实践阶段。
(来源:跟着风行走 ID:yulonghejiale)
第一批试点共涉及48户煤电企业(或项目),其中,38户将于2020年6月30日前划转、2户于发电项目竣工后一年内划转、8户暂不划转(5户煤电一体化项目、2户自备电厂、1户已签订股权转让协议)。
这一改革方案通俗的说法就是“一企一省区”:华能负责甘肃央企煤电整合,大唐负责陕西,华电负责新疆,国家电投负责青海,国家能源集团负责宁夏。
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尽管比我想象的还要晚一些。
我在2019年12月5日曾经解读过五省煤电整合方案,原以为这个煤电整合年后就会执行,大概是因为疫情的原因才推迟到现在。
我在上一篇文章坎坷煤电改革路写到:我支持国资委的这一举动,无论怎么解读,都是满篇的积极意义。
现在我的观点依然不变,这次煤电整合涉及西北五省,恰恰是煤电发展最困难的区域,国资委在最危机的时刻伸出了援手。
我细细读完通知后面所附的名单,这里面很多电厂我都去过。其中有些电厂甚至还很熟悉,无一不是步履维艰,困难重重,经营压力巨大,基本上都是亏损运行。
盈利的企业都不在其中,比如华电灵武电厂、国神鸳鸯湖电厂、国电方家庄电厂。
名单中即使这里面设备最新、参数最高、容量最大的明星电厂华能秦岭电厂,实际上也是处于长期亏损状态。
2019年,华能秦岭电厂的一则新闻“20%深度调峰背后扭亏增盈的大文章——华能秦岭电厂“脱困”攻坚侧记“让无数电力人唏嘘不已。
这篇文章说在西北区域跨省调峰市场变革中,秦岭电厂拔得头筹,作为标杆引领创下20%最低稳燃负荷新的领先水平,这也是我国66万千瓦超临界间接空冷燃煤发电机组深度调峰首次降至该值。
我反复看了那个报道,与其说是秦岭电厂进一步生存发展,不如说是他们无路可走只能背水一战。深度调峰对设备的安全和寿命影响很大,也很难操作,即便是他们浑身解数做出这样的牺牲,貌似依然只是减亏,并未盈利。
煤电的困局不是一朝一夕造成的,原因很多也很复杂。
我在《关于火电厂的几点思考》中写到:火电厂步履艰难的原因是多方面的,煤炭价格居高不下、电力负荷供大于求、经济下滑造成供电小时数骤降、环保成本升高、新能源电力的大力发展冲击、设备老化检修成本提高……
西北地区,甚至试点区域之外的东北、华北,“三北地区”火电机组经营起来非常困难,成本居高不下,机组年利用小时数逐年降低,苦不堪言。
以华能这次负责的甘肃为例,甘肃河西地区风、光资源丰富,专业人士预计2020年风电装机达到1200万千瓦、光伏装机837万千瓦、光热装机66万千瓦。容量占据甘肃能源总容量50%以上。
甘肃省电源装机处于全国中部水平,但用电负荷(即省内消纳能力)仅为山东、江苏等省份的20%左右,所以甘肃的电大部分都要外送。
有新闻报道,4月甘肃新能源发电量首次突破2亿千瓦时。2018年甘肃地区火电利用小时数只有4178小时,我手头没有2019年的数据,但是应该不会高于4000小时。
长久看,甘肃火电的年利用小时数还会继续下降。而据我所知,表中所列甘肃的火电厂均处于亏损状态。
甚至2019年6月27日,甘肃大唐国际连城发电有限责任公司债权人以其无力支付到期款项为由,向法院申请破产清算。
这一消息当时在社会上引起轩然大波,没想到曾经的“好单位”火电厂也有倒闭的一天。其实这一天来得并不突然,大家日子都不好过,整个行业都在坚持,无非是大唐国际连城电厂已经坚持不下去了。
如果继续放任不管,甘肃的火电厂即便是神仙出现也难以扭亏为盈。
所幸,还有国资委。这次“煤电资源大整合”算是一种电力行业的“救市”行为。
如果你还不明白,可以参见汶川大地震时的“一省救一市”,以及这次疫情全国人民对湖北的“一省救一市”。
我理解的是:用中国最大的五家电力集团去承担5个煤电经营最困难的省份的煤电整合。
国资委这一安排主要出发点还是考虑“地区电价、过剩产能消纳、煤电联营、各企业区域战略发展规划”。
上述五大发电集团在五个省市均有省级分公司,这次资源整合,每家将会减少四个省级公司,缩小管理区域,实行“扁平化”管理,集全集团之力去“拯救”这些亏损机组。
只有让他们这样做,才能会让各大发电集团切实感受到亏损火电的经营压力,控制产能,有序发展新能源,保证地区电价,集中精力,发扬大集团人力物力财力的优势,去帮助这些煤电度过难关。
衷心祝愿煤电整合能顺利进行,祝愿名单中的火电厂能在新的家庭中涅槃重生,有个很好的未来。
另据中国能源报报道,东北地区及西南地区部分省份也将视第一批试点情况开展相关试点。我相信这是个趋势,西北整合算是一个试点地区,如果成功,宣威电厂破产的现象就不会再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