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源峰会】发改委王进深度分析能源改革“迷局”

2015年9月7日，中国能源峰会在顺义拉开帷幕。8日下午，国家发改委国际合作中心能源所所长王进在会上描绘了对整个能源国际形势、能源挑战、能源改革方向、以及能源未来投资机会。

国际电力市场是什么情况?特别是欧美发达国家有一些制约因素，碳与污染排放，这个指标必须要下降，我们中国碳排放指标出来以后，也要遵循国际市场。追求高效能低排放甚至零排放，提高燃气发电，核电及可再生能源发电比例，可再生能源未来必须是有希望的。后果就是环保和排放标准提高，火力发电成本上升，小功率低效率机组淘汰加快，发达国家火电投资下降。

以下为王进演讲内容：

国际能源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况?我们看很多的报纸，看很多的报道。今天有人说石油涨价，明天有人说石油往下跌，有人说石油涨了不安全，有人说石油跌了不安全。电改是涨价还是降价是什么体制，电改往哪儿走，新能源未来的前途在什么地方，大家有很多这样的疑问。

我们究竟是什么样的能源形势，面临什么样的挑战，未来我们有什么样的机会?我分四个部分跟大家讲，分为形势、挑战、改革、机遇。我们先说一下煤炭的情况，大家都知道煤炭的价格下滑很厉害，过去10年疯狂一时的煤炭老板现在都偃旗息鼓，干的好的挣了钱，干的不好的都灾进去了。煤炭时间比较长，现在煤炭究竟到什么样的情况?这是需求曲线，过去的价格在什么地方，很高，现在我们看需求曲线，向左移了，我们发现交易量下滑，价格下滑。现在不是说需求还能不能移回去，也就是说，我们煤炭的价格下滑，我们的交易量下滑，我们现在的港口、码头煤炭煤炭量非常大。

过去煤炭紧张的时候，我们只有7天的时间，现在一个月，港口煤炭存的煤炭非常多。煤炭需求曲线短期之内无法右移，说明我们煤炭行业是很困难的时期。供给曲线很有意思，如果你的煤炭成本很高，都是老矿，这时候就出问题了，我们通过这个曲线就可以知道煤炭的行情。需求曲线左移了，交易量就下滑，煤炭价格下降，若干高成本矿场亏本倒闭，煤炭运输量下滑等。后果很严重，高成本矿场关闭，超过百万煤矿工人面临下岗，若干煤炭资源型城市趋于萧条。过去煤炭很好的时候，这些城市非常牛，盖了很多的房子，现在煤炭掉下来了，这些城市怎么转型。

煤炭的国际情况也一样，中国煤炭市场不行了，国际上怎么样，国际上情况差不多，全球煤炭产业面临下滑，中国进口大幅度降低，投资萎缩又一轮全球性兼并重组又开始了。不光中国的需求曲线左移了，全球都是一样的。

煤炭市场的未来是什么样的情况?需求曲线能不能向右移一下，我们现在讲需求曲线受制于煤电、煤化工、耗能产业以及全球碳排放谈判与国内碳排放计划，替代能源成本等因素，仍有左移趋向，预计相当长时期内难以大幅度右移。煤炭市场的繁荣，要回到从前的黄金十年，近期之内很难看到。

煤炭开采技术更新与规模化推动供给曲线右移，但煤炭环保低碳清洁化将增加供给成本，左移供给曲线。煤炭交易量有可能增长，但是在现有的情况下有所增长，需求曲线难以右移，供给曲线有右移趋向，但是价格仍然有下行的压力，现在煤炭价格已经比较低了，但是还有下行的压力。

1-7月份，我们电力消耗有所下降，特别是第一产业，第二产业，也就是说需求曲线向左移，我们供给曲线向右移。因为我们接了很多光伏订单，我们做了很多的风电，还有很多的核电。我们供给能力增强了，我们供给曲线向右移了，但是这里面的问题是什么，我们电力市场不是自由化的市场，煤炭市场是自由交易的市场。电力市场不是自由交易的市场，国家电网下面有一个电网收购的价格，这个价格是比较低的。火电供给电网3毛5，还有电网的零售价格，零售价格就是工业、商业、居民从电网这儿买电，是零售价格，中间有比较大的差额。有这个差额的存在，所以我们需求曲线下降以后，所以导致我们的交易量有可能有所下滑，第三产业居民有所增长。我们会看到，什么情况?在这个地方应该是正常交易，如果是自由的市场的话，我们会用更多的电。如果把电价降掉三分之一，很多企业就可以生存下来，电价下降，有很多行业可以复活，有很多利润，高耗能的行业就有利润了，就有增长了。如果我们学过经济学一看就知道了。

需求曲线左移，供给曲线右移，煤炭成本下降，所以我们看到企业有一定利润，价格是扭曲的。收购价格定好了以后，本来一些企业很难有利润的，一些企业都是高成本的，但是价格定的比较高，所以有一些企业就没有利润了。价格扭曲了，价格是决定你的盈利，产能可能是严重过剩的，社会福利损失恶化。后果，火力发电投资冲动，落后机组难以淘汰，可再生电力并网消纳困难，工商业电价过高。由于现有的制度，现有的电价的标准是体系决定的，这个方法就决定是这样的结果。

电力国际市场是什么情况，特别是欧美发达国家有一些制约因素，碳与污染排放，这个指标必须要下降，我们中国碳排放指标出来以后，也要遵循国际市场。追求高效能低排放甚至零排放，提高燃气发电，核电及可再生能源发电比例，可再生能源未来必须是有希望的。后果就是环保和排放标准提高，火力发电成本上升，小功率低效率机组淘汰加快，发达国家火电投资下降。

电力市场的趋势是什么?

我们在中国的电力市场潜在需求空间是很大的，经济复苏将进一步扩大电力需求替代能源成本。从供给来讲，各种电源建设加快，现有产能过剩，发电与储能技术更新进一步降低电力成本。电网随着电力改革变化，输配成本有下降空间，鼓励就近使用分布式能源。趋势来讲，需求曲线逐步右移，供给曲线也右移，随着输配成本降低，电力消费与电力生产规模增加，电力价格有较大下降空间。特别是零售价格会有较大的下降空间。

我们再看一下油气，油气比较复杂，有两个供给曲线，一个是国内的供给曲线，如果把大门关起来，国内的是左边的供给曲线，现在有5、6家公司可以进口油气，国际市场生产的成本，上面这个是供给曲线，国际供给曲线比我们国内供给曲线是右移的，成本比我们低，我们有一个需求曲线，如果按国际市场来走的话，油气价格应该更低一些。我们国家发改委定的价格根据国际市场来走，也不是完全对应的，我们的气总比市场高，我们有一个统一定价，但是国内油气成本比较高，所以我们还要更高。国际供给曲线应该更低一些，但是统一定价就是中间的位置。这是我们鼓励油气市场的情况，也包括油气新常态。关起门是不可能的，因为有进口，所以我们油气价格有下降的空间。

国际供给曲线右移，我们发现交易量是上升的，油价低了，价格下行，我们发现国内上游的油企利润下降，高成本上游油企亏本面扩大，社会福利损失恶化。后果是什么?好的后果国际油气价格比较低，我们能源成本就降低了，但是非常规油气开发停滞，若干油气资源性城市陷于困境，国际油气市场冲击国内油气企业。虽然我们买了股票压力比较大，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涨上去。

国际油气市场是什么情况?

这个看起来比较复杂，需求曲线右移，经济发展到一个调整期，世界新一轮亚洲金融危机又开始来临了，这就是油气市场需求左移，但是供给曲线右移。我们发现交易量并没有下降，但是价格下滑了。如果有经济学的基本概念，我们就可以理解，为什么交易量还在上升，我们油价是下降的。从100多美元一桶，下降到不到40美元一桶。根本原因国际供给曲线右移，国际需求曲线左移。特征，全球交易量上升，价格下跌，高成本上游油气亏本面扩大。过去我们在国外买了很多油田和气田，你是高价位买的，你现在开采就是亏损，对企业是很大的成本负担。你有融资的得清盘，你有资本金，还有借款，你要买油田。后果很严重，非常规油气投资下滑，若干油气资源国家陷入困境，有一些国家靠生产油气的就麻烦了，因为成本高，成本低的，因为财政主要靠油气资源，财政就会有影响。国际油气企业兼并重组活跃，能源金融不确定性增加，能源政治格局发生变化，世界动荡加剧。有钱容易闹事，没钱也容易闹事。国际油气市场现在就面临这样的阶段。

全球油气市场趋势

消费潜在需求空间巨大，经济复苏将扩大油气需求，环保排放限制将推高天然气需求，替代能源成本等。供给垄断已经瓦解，多元化已经形成，油气开采技术提升有利于降低成本，生产环节的安全问题反方向影响供给。中东这些国家爆炸，会影响供给，供给曲线会左移。还有恐怖性对增加通道维护成本，建设成本趋势上升。恐怖袭击，油气管道维护会增长成本。还有建设成本越来越高，一路一带要建油气管道，大河大江会导致成本上升。总体而言，我们的趋势，需求曲线是右移的，供给曲线也在右移，经济在发展，肯定需要更多的拉动，所以需求曲线右移，供给曲线也右移。如维持通道成本相对稳定，交易量上升，价格仍会波动，相当长一段时间低位运行。油气的问题还是要从供给和需求来解释才是最清楚的。如果没有基于精确经济学的原理做出来的测算那都是拍脑袋的，所以我们需要数据，然后再预测国际油价是高的还是低的。

对我们而言，挑战非常残酷，煤炭职工福利下降，下岗压力，职工转型去哪儿。煤炭企业销售和利润下降，亏本面扩大，中小煤企倒闭潮，大型煤炭企业如何转型，煤炭清洁化举措。如何适应新常态并形成良性循环。煤炭城市税收减少，失业增加，转型压力增大，如何满足日益扩大的公共服务的需求。

对我们火电企业来讲，产能严重过剩形势下如何面对市场，面对电价下行压力，面对史上最严的环保标准和减排压力。火电产业，如何逐步淘汰落后产能，如何适应火电逐步缩小的市场份额。如果我们始终要补贴，特别是光伏始终要补贴，我们知道补贴的财政压力是很大的，肯定要下滑，如果我们技术没有创新，补贴的政策可能难以维继，不可能一直走下去。电网企业如何在改革中调整定位，发挥公用设施的基本职权降低成本，提升整体技术水平。电网新常态下怎样降低成本。电力需求供给曲线都需要调整，我们的机制要重新调整。政府如何卓有成效地推进改革，建设并维护健康的市场环境，实现市场环境下的有效监督。

我们光伏行业还可以经常开会，经常盛宴，经常很快乐，但是我们能源行业还是很艰巨的。对我们油气行业来讲，上游企业职工福利下降，下岗压力，职工转型方向也是很大的问题。煤矿工人要转型，都是很大的挑战。油气的上游企业销售利润下降，边际面和亏损不大，上游投资萎缩，如何提升技术降低上游成本。油气产业市场化改革后，如何形成健康的市场环境。对油气城市而言，也是很痛苦的。税收减少，失业增加，转型压力增大，如何满足日益扩大的公共服务要求。政府监督也是很严重的挑战，如何卓有成效地推进市场化改革并实现有效监督。国际机遇，如何更快地与国际市场接轨，并把握国际市场机遇。有挑战，也有机遇。

我们碰到这些国际形势，我们面临很严峻的挑战，不改革就是等死，改革了还有生路。我们改革的目标很明显，就是能源更经济，油价更便宜，电更便宜，用可再生能源更便宜，我们用煤炭，煤炭也要更清洁，更安全。我们开卡车的不能加柴油，不安全，更环保。能源改革就是这三个目标。原则遵循习总书记关于能源的四个革命，一个合作指导，控制好改革风险和成本。因为改革有风险，不改革风险更大。不改革我们行业会遭受更大的痛苦，只有改革才能给我们一生路，但是我们要控制好改革的风险和成本。

方向，竞争性业务交给市场，自然垄断性业务严格监管，政府监管维护市场公平环境，包括环保、安全、质量、价格。路径，推出点力和石油天然气全面改革方案，在改革与发展中不断解决问题。

建立完善煤矿退出机制

应该以市场化机制为基础推动煤炭行业充足和转型升级。解决政策性关闭破产煤矿遗留问题，尽快完善新的退出政策，做好衔接，这个需要政府支持，需要财政支持，建立长效机制，建立产能替代的政策。

过去有煤炭城市，煤炭城市压力很大，因为本身社会职能要交给地方，要形成市场化的方法，包括我们学校、医院、公共设施都是统管，现在都要交给社会，国有企业解决不了的问题，民营企业是可以解决的，在政策支持下，形成市场化方案，按市场化方法消化。

推进煤企业兼并重组转型升级

按市场化规则，推动煤企兼并重组，增强规模优势和核心竞争力，打造煤炭集约高效循环产业生态链。规范管理减轻煤企负担。煤炭转型是痛苦的，但是还是有希望的，还是有空间的。

对电力行业来讲，9号文的出台，2015年3月15日正式公布，特别讲到交易机制缺失，资源利用效率不高，节能高效环保机组不能充分利用，包括弃风、弃水、弃光等现象时有发生，个别地区窝电和缺电并存，价格关系没有理顺，市场化定价机制尚未完全形成。一些配套文件很快就会出来，配套文件我参与了大部分文件的讨论，细则还没有出来之前，我们还不能讲，必须等国家发改委，国家能源局公布了的为准。

我们有一些期待，电网退出竞争性业务的时间表。电网不卖电，我们民营企业能把所有的卖电承担起来吗?电网还是要卖电的。输配成本独立核算并比较，输配未来是否分。两个垄断加在一起更加垄断。发、输、配、售、调、交易平台、交易的关系。如何保证公共设施部分，特别是输配及交易平台的三公性。公开、公正、公平。这个怎么保证?电网企业主辅还分不分，如何分?独立配、售电主体及其资格?电网企业竞争性业务的退出给市场无限的想象空间。竞争性业务退出多寡和进度与市场成长及主体多元化成正相关。虽然电改会给我们行业，特别是我们能源行业，特别是新能源的企业都是有很多的机会的。配套的若干改革与管理办法有望近期出台。所有的文件还在讨论过程中，我想9月份就可以出台了。

油气行业，我们主张，以产业链为主线，从政府、市场和企业三个维度出发，对油气产业上中下游各主要环节，包括矿权出让、勘探开发、管网储运，贸易流通和炼化等进行全产业链市场化改革，从而建立起公平竞争、开放有序、市场对资源配置起决定性作用的现代市场体系。期待，指导文件有望近期推出，配套办法应随之逐步出台。

未来油气市场格局

      开放条件下未来的油气市场，国内的供给曲线，进口的曲线，未来的进口权一定是逐步放开的，也就是说两个供给曲线加起来就变成一个开放市场下的供给曲线，如果我们的需求继续不变的话，也就是说，未来的价格，比现在的价格一定要低，未来的交易量比现在也有所增加，这是可以预测的。石油、天然气进口以后，我们油价会上涨，我们需求会得到更大的满足。对全社会是社会福利的增加，利用我们低油价的优势，我们中国的经济还有重新增长发展的动力，这是改革以后未来的油气市场，就没有国家统一定价了，由市场决定价格。

在非常严峻的形势下，我们能源面临很严重的挑战，我们未来的机会在什么地方。从供给角度来讲，油气，能源资源的价格都比较低，所以我们可以在能源资源投资开发，在可再生能源领域都是有机会的。第二我们在煤炭清洁华，节能环保减碳还是有机会的。在于分布式能源，能源互联网，在管网线储备投资建设，改革以后，电力行业的电网，配电网要逐步放开市场，油气领域也要放开市场，这些给我们很多机会。各类能源生产技术创新，能源生产服务类投资，这些都会有很多的机会。

能源消费领域，我们能源销售网络有卖电的，电力销售，有油气，石油的，燃油零售的，有天然气的，我们协鑫集团就在做天然气批发零售，未来这些市场都会逐步放开，这是很好的机会。我们做分布式微网系统，各类能源服务类投资，各类电力化电气化技术，各行各业的节能减排，这都是我们未来的机会点。

在能源国际合作方面，海外能源类兼并收购投资开发，在油价比较高的时候，所有的资产价值都有泡沫，比较高。现在油价已经降到40美元一桶，海外所有的资源，公司的股票很跌，所有的资产也很低。所以这里面，我们有很多的机会，在海外能源兼并收购投资开放。如果我们看准了，未来5年，未来10年，中国的经济还会增长，对于能源的需求会增加，就是我们所谓的能源的需求曲线是向右移的话，那么我们所有的投资才是高效的。你看好某个企业，这个企业的股票很跌，但是我们知道这个企业未来很牛，我就会买它，未来5年一定会很牛。海外电源电网投资建设开发，各种能源项目EPC，各种能源进口与分销，国内各类合资合作项目，都是鼓励的。不是没有机会，往往在一个能源市场低潮的时候，其实机会是最多的。但是因为低潮，大家没有信心了，大家不敢投，涨的时候大家很积极，跌下来的时候，大家很恐惧了，其实是最好的机会。过去的股神巴菲特这些人都是在大家没有信心的时候他们投资的，最后成为了全球亿万富翁。在低潮的时候，其实我们更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