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如果价格机制能够及早到位,市场化能更早的起作用,这种矛盾可能会更好的化解。如果一直把价格压住,等到真正放开的时候,可能天然气的发展就会是另一种走向。不是说缺了,而是多的用不出去。
“十一”刚过,雾霾就汹汹来袭。几乎每年秋冬季节,雾霾都会如约而至,在治霾压力的倒逼下,天然气与其他新能源一起,成为了各地清洁能源消费追崇的新贵。但现实是,无论“煤改气”还是“油改气”,进展并不如意,加之“气荒”困境未解,天然气发展并不像预想中的那么美好。理顺天然气发展中的矛盾和困境,是当下大气污染治理以及能源结构调整的重中之重!
在中国能源革命高峰论坛上,国家能源局规划司副司长何勇健指出,要辩证的看待天然气的供需矛盾,当前虽然很多地方担忧“气不够用”,但随着天然气供需的日渐宽松,如果现行价格机制未发生根本性变革,未来天然气出现的问题不是短缺,很可能是过剩。
供需日渐宽松:4000亿方可能用不完
“美国页岩气革命的突破给我们提供了一个很好的示范效应,美国通过三四年时间的积累,在07、08年井喷,现在已经超过2300亿立方米,占到国内天然气产量的一半以上”,何勇健认为,我们国家的天然气储量也不差,无论是常规气还是非常规气,储量很大,资源禀赋相当可观。
华夏能源网研究员吴可仲查阅公开资料发现,根据《天然气发展“十二五”规划》,我国常规天然气地质资源量达52万亿立方米,最终可采资源量约为32万亿立方米。据初步预测,页岩气可采资源量为25万亿立方米,与常规天然气资源相当。
今年年初,国土资源部披露的数据显示,2013年全国天然气产量达1209亿立方米,其中常规天然气产量1177亿立方米,同比增长9.8%,连续3年保持在1000亿立方米以上;煤层气和页岩气也分别超过30亿立方米和2亿立方米。
在何勇健看来,目前我国天然气的发展呈陆上与海上并举、非常规与常规并重之势,并且进口渠道也日渐多元化。“从全球市场来看,天然气供需是相对比较宽松的”,何勇健表示,“天然气现在主要进口来自中东、澳大利亚,未来美洲是一个新的市场。进口渠道多样化,价格也比现在低得多”。
“我们现在担心的是‘十三五’天然气的消费使用问题。每个省都抱怨天然气的指标太少,怕不够用,尤其是到了冬季供暖季节,压力更大,但是还有另外一种倾向,就是我们担心的不是天然气不够,而是到了‘十三五’末期天然气用不完用不掉。”
何勇健指出,“我们正在通过各个渠道在增产天然气,陆上、海上、常规与非常规。多样化的进口。从‘十三五’规划的这几个量来看,2020年天然气供应4000亿立方应该没有问题。但是4000亿立方能不能用的完是一个未知数”。
何勇健认为,天然气优先要保障发展的是民用,交通用气是一方面,剩下的就是天然气发电、天然气化工等。“从发展要保证的角度看,民用是天然气使用的大头,但从国际先进经验看,即使欧美最发达国家,人居天然气年使用量到顶峰也就150立方,以150立方算,中国13亿人也就2000亿立方就够了”。
价格机制不到位:矛盾隐患难化解
在中国,天然气发电没有价格优势,度电成本高,如果价格机制没有革命性的变化,或者财政不补贴的话就没有生命力。这样的价格格局下 ,将给天然气的发展带来严重制约。
何勇健直言,工业用气方面的增长也会越来越慢,因为原来用的工业气是补贴后的低价气,才八毛钱。但是如果天然气价格市场化之后,因为工业用气价格高,“很多的工业煤改气就改不下来了,改完就停下来了”。
剩下的就是供热这一块,天然气能清洁供热 但是代价太高。煤电的改造升级也能达到天然气的供热水平,也能解决城市大规模的供热问题,所以这一块的用量也不会太大。
“算来算去,到了2020年,如果价格到位,这4000亿立方米还真不一定用的完。”何勇健强调,现在天然气的发展一定要辩证的看待这个问题,“有些东西我们是可以放大的,缺的时候可能缺很多,但一旦多的时候也会多很多”。
何勇健认为,如果我们的价格机制能够及早的到位,市场化能更早的起作用,这种矛盾可能会化解的更好一点。如果一直把价格压住,等到真正放开的时候,可能天然气的发展就会是另一种走向。不是说缺了,而是多的用不出去。
“现在很明显的倾向就是中石油不积极,为什么不积极?因为企业是在一线的,市场机制不落实,它觉得未来没有那么多的工业企业用得起天然气。因此要规划好天然气的生产、进口、供应问题。”何勇健说道。
求解未来:气电联动是大方向
“下一步看,气和电必须是一个互动性的关系”,何勇健指出,从国际经验看,天然气大发展,因为调峰的要求,必然要求电力大发展。所以气电要占到天然气消费一定的比重,才能很好的实现两者之间的互性。
夏天的时候,北方的气是富余的,剩余的天然气就可以用来发电,这就是低价气发高价电,如果价格机制能够配套跟上的话,是具有生命力的。“这对气电调峰具有比较好的帮助,有了发电的支撑,加上民用、工业、供热这种用气负荷,整个天然气供应才是比较良性的发展模式,否则就会出现很大的矛盾。”
但是现行的天然气价格显然是不行的,气价三块钱,一立方才能发5~6度电,所以气和电都要想办法,像“煤电联动”一样。在何勇健看来,其实气和电是有一定的互补性的,北方用气冬天是高峰,夏季是低谷,以北京为例,峰谷比例达11:1。
华夏能源网研究员吴可仲获悉,在雾霾压力下,北京等地推动了大规模的煤改气工程,按照规划,今年北京将完成300台锅炉的改造。但是,这一计划遭到了业内的批评与质疑。中德可再生能源合作中心陶光远就认为:煤改气是一条邪路,而且是邪的不得了的路,走上这条路就是万劫不复,“两个燃料价格差这么多,热效率都做过一些详细分析,这是很划不来的事情。”(参见华夏能源网《中德可再生能源合作中心陶光远:煤改气是条万劫不复的邪路》)
这确实是目前中国天然气产业面临的问题。国外天然气大发展,必须要求天然气发电占有一定量,但是我们现在达不到,是因为气价太高,是欧洲的两倍,美国的四到五倍。在何勇健看来,“欧美可以将天然气发电作为电力来源的主要渠道,但是我们做不到,客观上和气价政策有很大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