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引言
习近平总书记在二十大报告中强调，实现碳达峰碳中和是一场广泛而深刻的经济社会系统性变革，要有计划分步骤实施碳达峰行动。杭州可以结合低碳试点城市创建经验和自身优势，探索城市碳达峰碳中和实现的最优路径。本文通过梳理杭州双碳工作过程中面临的机遇和挑战，制定有针对性、实效性的发展策略，提出以创建碳达峰试点城市为契机和目标，打造经济社会绿色低碳高质量发展的杭州样本，为全国实现碳达峰碳中和提供经验借鉴。
2022年3月，杭州印发《关于完整准确全面贯彻新发展理念做好碳达峰碳中和工作的实施意见》，定下的碳达峰目标是，到2025年，单位GDP能耗、单位GDP二氧化碳排放降低率均完成省下达目标，非化石能源消费比重力争达到24%左右；到2030年，单位GDP二氧化碳排放较2005年下降75%以上，非化石能源消费比重力争达到30%左右，二氧化碳排放达到峰值后稳中有降；到2060年，率先建成零碳城市，非化石能源消费比重达到80%以上。实现碳达峰碳中和目标，杭州具备较好的工作基础和新的发展机遇，同时也面临一些困难和压力挑战。
二、杭州实现双碳目标的机遇和挑战
（一）低碳城市创建起步早、经验多
2008年杭州率先提出建设“低碳城市”的战略设想，2009年出台《关于建设低碳城市的决定》，2010年获批为国家低碳试点城市，一直以来，杭州聚焦低碳目标推动城市发展方式转变，探索出低碳经济、低碳交通、低碳建筑、低碳生活、低碳环境、低碳社会“六位一体”的发展模式。2000年以来杭州单位生产总值二氧化碳排放降幅超过80%，杭州单位生产总值能源消耗和单位生产总值二氧化碳排放一直保持在全国前列水平。
（二）良好的生态本底、产业基础和数字技术优势
杭州先后实施了西湖、西溪湿地、运河、湘湖、市区河道等综合保护工程，旧城改造、五水共治等重点工程，为生态碳汇能力的提升奠定了良好基础。2021年，杭州三次产业增加值结构为1.8:30.3:67.9，产业结构进一步优化，特别是以数字经济为代表的低碳高效产业发展迅猛。杭州先进服务业占比高的产业结构有利于实现碳达峰碳中和。当前，杭州正全力打造数字治理标杆城市，数字技术优势明显，城市数据大脑等一批数字化平台建设持续推进，人工智能、区块链等一批数字化技术方兴未艾。
（三）招才引才力度大，专业人才集聚
结合“创新活力之城”的城市定位，杭州推出了“人才新政27条”“人才生态37条”等一系列人才政策，并设立引才工作站，打造国家级海外人才创新创业基地，积极推动人才集群发展，营造了良好的人才生态。同时，杭州作为崛起中的“数字经济第一城”，为各领域人才提供丰富就业机会及广阔发展空间。
（四）能源结构依赖煤炭消费，低碳转型难度大
杭州城市发展还未完全成熟定型，能源和产业结构尚处于转型中，非化石能源资源相对匮乏。在杭州能源结构较大幅度依赖于煤炭的情况下，能源结构转型是一个极大的挑战。电力是能源消耗的主要形式，杭州电力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外省市。然而杭州实现碳达峰不能一味依赖于外购电力，转移污染并不是解决之策。杭州应从调整自身能源结构入手。天然气是较为清洁的一种能源，燃烧时产生的二氧化碳低于其他化石燃料，用天然气代替煤炭成为推动能源转型的趋势。然而，目前很大部分用能需求是由煤炭提供的，要实现碳达峰，天然气消耗的增加不可避免。有研究指出，天然气发电是我国实现绿色低碳转型最现实的路线。再加上数字时代的快速发展，用电需求必然上升，因此在尽可能的范围内加大天然气的占比是杭州调整能源结构实现碳达峰的抓手。
三、杭州推进碳达峰碳中和的改革建议
（一）重塑能源结构，降低能源强度
当前，在化石能源为主的能源结构下，节能、提效是碳减排的主力。杭州现代服务业占GDP比重较高，产业结构的调整主要是在制造业，推动产业低碳发展，关键在于保障能源安全和产业链安全。“富煤贫油少气”的资源禀赋，让传统工业发展形成对煤炭煤电的路径依赖，并为此投资了大量基础设施。“双碳”目标下，重塑杭州能源结构，煤电退出要付出经济、社会成本，承受一定的转型压力。对此，要从现在开始抓住碳达峰之前的窗口期，坚定不移推进能源结构转型，加快构建以新能源为主体的新型电力系统，才能避免达峰前被锁定在高碳发展路径，避免推高实现碳中和的成本。例如，9月22日投入运营的杭州西站，绿色低碳理念贯穿了车站建设全周期，充分利用站房建筑的屋顶资源实施光伏发电项目，布置1.5万平方米光伏发电板，年发绿电量预计可达231万千瓦时，每年可减少二氧化碳排放2300余吨，有效降低车站能耗。
在加快推动能源绿色低碳发展进程中，杭州应充分发挥数字经济优势，顺应数字化、智能化、绿色化发展大趋势，加强信息交互，优化资源配置，提升系统灵活性和资源利用效率；推动融合发展，以“能源+”“数字+”“绿色低碳+”为切入点，打造新能源、新基建、新产业融合发展平台，大力推动能源行业与其他行业之间、能源与大数据和资本之间、能源产业链价值链上下游之间、不同区域之间的优势互补、融合发展。
（二）推动科技创新，开展先进适用技术推广应用
目前“碳中和”进程中面临的挑战主要聚焦在两个方面：一是“碳中和”进程落实的成本问题，实践表明，在应用碳捕捉技术进行降碳发电工作后，发电成本从每千瓦时0.26元快速上涨到每千瓦时0.5元；二是可再生能源在当前技术条件下的效率问题，其自身无法提供同化石能源相同的供应稳定功能作用。而“破局”的关键，在于科学技术的创新。科学技术部、国家发展改革委、工业和信息化部、生态环境部、交通运输部等九部门联合印发的《科技支撑碳达峰碳中和实施方案（2022—2030年）》提出了支撑2030年前实现碳达峰目标的科技创新行动和保障举措，并为2060年前实现碳中和目标做好技术研发储备。《实施方案》为减排降碳事业提供更强劲的动力，打开了向未来方向发展的“通道”。
加快绿色低碳科技革命，不仅要注重绿色低碳技术的攻关和研发，还要做好从基础研究、关键核心技术突破到综合示范的全链条布局，坚持基础科学研究与技术开发并重，在重大基础科学研究和关键共性核心技术突破上下大功夫。一是突破清洁能源的调峰、远距离输送、储能等技术问题，二是提升能增强特定清洁能源开发利用效率的核心技术，三是创新包括碳捕集利用与封存(CCUS)技术在内的低碳、零碳、负碳技术，降低其技术利用成本。在这些具有前瞻性的领域占据领先地位，才可能在全球科技创新的新赛道中成功抢跑。此外，对于一些产业规模大，技术和装备更新成本较高，使用绿色技术替代动力不足的高碳排放行业，应发挥示范引领作用，推动绿色技术有步骤推广。结合适用场景，通过示范推广，做好前沿技术储备和规模化应用探索。
（三）发展碳汇经济，提升系统管理能力
《关于完整准确全面贯彻新发展理念做好碳达峰碳中和工作的意见》指出“将碳汇交易纳入全国碳排放权交易市场，建立健全能够体现碳汇价值的生态保护补偿机制”。习总书记在二十大报告中强调要提升生态系统碳汇能力。实现碳达峰碳中和，很重要的支撑就是碳汇，这意味着碳汇在将来可能成为改变经济发展格局的一种战略资源。杭州完备的生态系统、丰富的森林和湿地资源为落实国家“双碳”战略、发展碳汇经济提供了广阔空间和巨大潜力，未来发展需要厚植生态优势，坚持系统观念，压实各方责任，落实齐抓共管，持续改善生态环境质量，推动生态资源高质量转化。
一是健全组织协调机制。成立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挂帅的组织领导机构，制定有关碳达峰碳中和方案、意见和通知，落实“双碳”工作的总体目标、工作重点、具体要求和实施步骤，并指定专人负责，组织开展专题研究，统筹推进碳汇工作。二是健全考核奖惩机制。将生态文明建设纳入各县（市、区）、各部门年度高质量考核的重要内容，逐级签订生态文明建设目标责任书，按照职责分工和属地管理的办法，将目标任务层层分解，年终严格考核奖惩。三是开展全域碳汇资源基础调查，识别包括不同类型的林地、湿地等碳汇的储量、增量变化情况，掌握全市碳汇资源的分布，建立碳汇开发、保护和经营战略。做好碳市场建设，积极对接温室气体自愿减排交易（CCER），在开展系统调查的基础上，储备一批林业、湿地碳汇项目。四是深化两山银行运行。采取租赁、入股、托管、赎买等形式，将全域碎片化、零星化的生态资源集中收储，形成集中连片优质的生态资源资产项目包。例如创立两山竹林碳汇收储交易中心，全面推广竹林碳汇示范地建设，建立起“林地流转—碳汇收储—基地经营—平台交易—收益反哺”的全链条体系，实现竹林碳汇可度量、可抵押、可交易、可变现；发布企业绿色金融支持“白名单”，对做出节能降碳的创新举措的企业提供碳排放配额质押贷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