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的山西,秋雨乍寒,山西省煤电行业正绝处逢生四处升腾着一种风生水起的绿意。距离国家发展改革委、环保部以及国家能源局联合下发《煤电节能减排升级与改造行动计划(2014~2020年)》已经整一年。事实上,在此之前,山西省已抢先出台《推进全省燃煤发电机组超低排放的实施意见》,推进该省单机30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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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低排放】煤电企业头顶划红线 山西“割肉”力推火电超低排放

2015-10-22 10:10 来源:中国电力报 作者: 朱怡 李欣智

10月的山西,秋雨乍寒,山西省煤电行业正绝处逢生四处升腾着一种风生水起的绿意。

距离国家发展改革委、环保部以及国家能源局联合下发《煤电节能减排升级与改造行动计划(2014~2020年)》已经整一年。事实上,在此之前,山西省已“抢先”出台《推进全省燃煤发电机组超低排放的实施意见》,推进该省单机30万千瓦及以上燃煤发电机组实施烟气超低排放,后又将改造时限由2020年提前至2017年底。

一时间,仿佛所有人又重新注视这里——一个煤电大省的清洁化转型,和它的纷繁复杂、艰难粗犷的现代化进程。试点成绩让山西省备受瞩目,同时,对超低排放改造技术路线的探讨也一直没有停止。山西作为中西部省份率先“抢跑”的动力,源于历史、政策,还是管理?通过一年多的试点实践,节能减排升级与改造工作取得了哪些成效?遇到了什么困难?它对各地火电企业环保解困带来哪些启示和借鉴?又将对深刻变革着的电力行业带来怎样的思索?

为此,记者对山西省燃煤发电机组超低排放改造情况进行了摸底调查,并深入实地走访了具有代表意义的发电企业,力图展现节能减排升级与改造工作在山西省的现实与梦想。

敢啃“硬骨头”动自己“奶酪”

煤和电,作为现代城市运行的动力之源,在见证伟大巨变的喜悦之时,也承受着环境污染的痛苦呻吟。在一座座矿山、一座座高炉将山西的经济推上金字塔尖同时,也为这个省带来了大气污染、环境压力等诸多问题。

事实上,在超低排放还未被定义为“超低排放”的时候,山西省就开始了煤电节能减排升级与改造工作的探索。

“我们要把黑色的煤炭还原成绿色的资源,把高碳的资源转变成低碳的财富。”2014年初,山西省省长李小鹏关注到浙江的煤电超低排放试点,他指示该省发展改革委、环保厅要关注此事,充分调研论证,借鉴先进经验,加强燃煤发电机组超低排放的顶层设计。

2014年5月,山西省启动了燃煤发电机组超低排放改造相关工作。在省内深入调研,广泛征求意见,同时环保、发展改革委等部门及相关企业、科研单位组成考察组,赴浙江等地进行考察,形成《关于对浙江省燃煤机组烟气超低排放技术的考察报告》,并有针对性地搜集了其他省份燃煤机组超低排放的开展情况。

经总结认为,华东地区超低排放改造工作效果显著,但山西省不能照搬华东做法,一是因为山西省外送优质煤炭资源,省内利用的却是高硫分、高灰分或低热值煤;二是因为超低排放一事看似是技术问题实则是经济问题。当电厂加大投入进行改造,提升发电成本后,利润空间收窄,可能会导致亏损。

综上,当时调研组总体的倾向性意见是:山西未必能搞超低排放。

“要真正革除弊端,就意味着山西要‘动奶酪’,要自己‘割肉’,难度之大可想而知。”山西省发展改革委能源处处长崔敏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坦言。但山西省政府认为,成本、投入、利润不能和山西省的碧水蓝天及生态环保相提并论,为了大气污染防治、为了山西省的环境改善,一切困难都要克服。

在充分借鉴兄弟省份先进经验、反复进行论证的基础上,山西省于2014年8月出台了《关于推进全省燃煤发电机组超低排放的实施意见》,并于2015年初出台《关于进一步加快推进全省燃煤发电机组超低排放改造工作的通知》,对相关政策进行了调整。

记者拿到的这两份文件显示,山西省把单机30万千瓦及以上机组作为超低排放改造政策的执行主体,并根据不同机组的技术条件和实际需要明确了两个执行标准:一是常规燃煤发电机组达到或超过天然气燃气轮机组排放标准。氮氧化物50毫克/标准立方米、二氧化硫35毫克/标准立方米、烟尘5毫克/标准立方米;二是低热值煤发电机组达到或基本达到天然气燃气轮机组排放标准,氮氧化物50毫克/标准立方米、二氧化硫35毫克/标准立方米、烟尘10毫克/标准立方米。

山西省超低排放的总体目标是,到2017年,全省单机30万千瓦及以上常规燃煤、低热值煤发电机组大气主要污染物排放确保达到超低排放标准。届时,该省火电机组排放的二氧化硫将在2014年基础上削减70%,烟尘削减70%、氮氧化物削减50%。

超低排放试点实效如何?

减排标准在煤电企业头顶划了一道红线,几乎没有给他们留下多少退路。头顶超低排放这一“紧箍咒”,山西一些煤电企业在政策护航之下,开始探路天然气标准的超低排放路线,并已抢先取得实效。

10月的山西大地,秋意正浓。从太原市区出发,一路向东南,没有看到荒凉干旱的黄土丘壑,也没有看到被超重的煤车压得坑坑洼洼的道路。车行1个多小时后,被晨光照亮的氤氲中出现大片现代化的厂房。

远处银白色的条形膜结构半地下全封闭煤场,最大限度减少了扬尘。黑色的煤炭通过封闭输煤皮带被直接送进锅炉,没有想象中的煤灰飞扬和黑烟滚滚,只有大门口的厂标和远处静立着连白色水蒸气都丝毫没有的烟囱,提醒着它燃煤电厂的身份。

山西格盟国际瑞光热电公司(以下简称“瑞光公司”)与生活区毗邻而建,厂区碧空清澈,一河相隔的山西大学城繁荣整洁,这是记者亲证的“瑞光模式”的外在呈现。

10月17日,是瑞光公司完成超低排放改造后运行的第355天。2014年10月27日,瑞光公司1号机组作为山西省第一个成功实现超低排放改造的发电机组投入生产。

改造的效果可以说是立竿见影。走进瑞光公司的主控室,记者看到,墙面上几个大型监控屏清晰呈现着实时的超低排放设备现场情况。控制画面上些微跳动的数字,显示的是机组各项监视参数:1号机组排放的氮氧化物为14毫克/标准立方米,二氧化硫为10.4毫克/标准立方米,烟尘为0.6毫克/标准立方米。各项指标不仅低于超低排放标准,也明显优于现有燃气发电机组的排放标准。

“我厂2号机组超低排放改造也已于今年7月1日投入运行。”瑞光公司总经理袁宇田告诉记者,在燃用低热值(4000千卡∕千克)、高灰(40%)、高硫(1.5%~2%)燃煤情况下,通过实施超低排放,瑞光公司每年约减排粉尘546吨、二氧化硫1341吨、氮氧化物1204吨。

在技术上,不同的超低排放技术路线不仅为发电企业提供了足够的技术支持,也让其陷入了一定的“选择困难症”。

记者了解到,目前山西省内超低排放改造技术路线总体分为两类:一种是瑞光公司的双塔双循环的串联模式;一种是大唐云冈热电公司的同塔双循环模式。

据瑞光公司副总工程师赵保国介绍,该公司在除尘系统上采用“电袋除尘+脱硫除尘+湿式电除尘”,利用一、二级高效脱硫吸收塔、电袋除尘器和湿式静电除尘器等装置对烟气进行三级协同除尘;在脱硫系统采用目前技术上最为成熟、应用最广泛的“石灰石—石膏湿法烟气脱硫”工艺,按一炉两塔的方案,在原有的一级吸收塔上再串联二级吸收塔;脱硝系统采用“低氮燃烧+SCR脱硝”,提高脱硝效率达92.3%以上,保证烟囱出口氮氧化物浓度低于50毫克/标准立方米;此外,布置WGGH系统将脱硫塔后排烟温度升高,实现脱硫干烟气排放,避免白雾现象和石膏雨现象。

“电厂的在线监测装置跟环保局是联网的,我们会定期检查并带设备去现场测量比对。”山西省环保厅相关负责人告诉记者,根据改造后的运行监测显示,瑞光公司的系统运行更加稳定,没有出现过较大偏差。

算得清的电价算不清的经济账

阻力只有在具体实践中才会遇到。如果把山西省煤电机组超低排放改造看作一团待理清的线团,想要剥丝抽茧找出思绪,解开成本的死结,“经济账”就是那根首先要拨出的线头。

“燃煤发电机组超低排放改造是技术问题,也是经济问题。”全程参与了山西省煤电节能减排升级与改造工作的崔敏,谈起问题来一语中的。

事实上,超低排放改造和建设成本不容小觑。瑞光公司副总经济师郝华维给记者算了一笔账,该公司1号机组装机30万千瓦,超低排放改造投资为8400万元,年发电利用小时数按5500小时计算,折算电价成本增加0.018元/千瓦时。

扩大到山西全省来看,目前该省纳入超低排放改造范围的30万千瓦以上机组总装机共4500万千瓦,按300万/千瓦的改造成本估算,共需投资135亿元。山西省火电平均上网电价为0.3772元/千瓦时,实施超低排放改造后,厂用电、石灰石、液氨、液碱等运行成本有所增加,折算电价成本增加0.015元/千瓦时。

谈及如何协调生存和环保之间的关系,多数火电企业都有着一个共识:企业应依法承担保护环境的社会责任。同时,企业也需要生存,谋取盈利,使企业走可持续发展之路,才能继续加大环保设施的投入。

国电山西分公司相关负责人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对于该公司部分运行20年左右的机组来说,时间可能会是最大的敌人。“我们有4台装机30万的机组已被列入关停计划。”

除了感慨老电厂的日暮西山而无能为力,新电厂的遭遇也不得不引起我们的关注。山西晋能集团相关负责人提出,部分新机组投产不到一年,经济效益还没有积累,再次进行超低减排新标准的改造,资金压力十分大。

“今年以来,用电需求减缓,使得火电企业的环保设施建设的投资动力愈发不足。”华电山西能源公司相关负责人表示,希望政府在资金支持和适当提高上网电价等方面加大支持力度。

在此背景下,为调动各方面的积极性,山西省加强制度创新,编制了相关政策。首当其冲就是资金支持,该省财政列出专项资金,对现役机组一次性改造投资给予10%~30%的资金支持。“15年完成补助30%,16年完成补助20%,17年完成补助10%,这就激励企业尽早改造投运。”崔敏说。

对于火电企业而言,直接奖励发电计划,无疑是巨大的诱惑。山西省积极推进发电权交易,探索节能调度试点工作。对达到超低排放标准的机组,每年给予不低于200小时的电量奖励。

而权衡电力生产者、电力消费者、环境受益者三者之间的成本分摊额度,根据实际情况建立合理的资金补贴机制,以保证分摊的公平性,也是一种治标又治本的方式。根据政策,山西省对达到超低排放标准发电机组新增的运营成本,编制由全省燃煤火电企业分摊政策。

记者从山西省发展改革委了解到,2014年该省有瑞光公司、大唐云冈完成改造。目前,对率先完成改造任务的瑞光公司的相关鼓励政策已全部落实到位。在硬指标的倒逼和地方政策的鼓励之下,自2015年初至今,山西省已有8个项目正在进行改造,但均尚未完成,数量、速度和进度比预期稍慢。

“全省30万千瓦以上电厂共有74家,机组总数约300台,今年计划完成33台共1400万千瓦规模的改造,截至目前已经有16台完成可研。希望国家在技改资金支持、发电成本核定、适当提高上网电价等方面,加大对我省燃煤发电机组超低排放改造的支持力度。”崔敏坦言,总体来说开始着手准备改造工作的电厂总数低于预期,目前省内还未出台进一步激励措施。

原标题:超低排放│山西升级节能减排 促清洁化转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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