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转折之后确立科学梦想
1956年,我国第一个12年科学发展规划即《1956~1967年科学技术发展远景规划》制定,原子能和平利用被列为应用发展项目之一,原子能在农业上的应用随即被提上议事日程。1958年那年,我被浙江省选派到上海参加“原子能和平利用讲习班”,讲课的教师都是苏联专家,讲习班分设10个专题组,我被分在同位素农业应用组并担任组长。两个月的培训结束,我回到学校受命组建我国农业高校第一个放射性同位素实验室。因此,1958年是我人生的一个重要转折点。
实验室组建后困难很大,条件简陋,实验仪器短缺,实验室没有任何经验可循,只能边建设边工作,边开展科研,边培养人才。当时没有测量放射性的计数管,也没有放射源。在中国科学院领导的支持下,我们获得了放射性计数管。学校同时派了两名老师去北京将放射源取回来。他们将放射源放在一个铅罐里,再将铅罐放在一只提桶里,上下左右填满沙子随身携带,乘火车回到学校。这仅有的放射源对我们的研究实验起到了关键作用。
但那个时候,我们在这个学科领域里还没有摸索到一个明确的方向,经过两年多的工作,虽然得到一些研究结果,但在农业生产上实用意义不大。有的同志也因此产生了动摇,不想再搞下去,又回到了原来的教学岗位。对此,我作了冷静的思考,认识到必须充分考虑同位素科研工作的特点,找出一个对促进农业生产有价值的研究课题。
20世纪60年代,农药的广泛应用虽然减轻了病虫害造成的损失,使粮食增产,但大量使用农药也导致农作物产品的污染,农药残留导致人畜中毒事件时有发生。为了减少农药污染,国家提出使用农药必须有安全标准。而制定标准,就必须搞清楚农药在作物体及周边环境中的动态、数量、质量的变化情况。于是,我把研究方向定位于将同位素技术应用到农业科学和环境科学上。从那时起,可以说我有了科学梦想,而且很具体。也是从那时开始,我下定决心要一辈子从事核农学的研究。
要获取农药残留的所有信息,就必须对农药从农作物生长、收获、储存到进入人体的全过程进行了解,而要跟踪全过程,就必须给农药做标记。于是,我开始了放射性同位素标记农药的合成研究。我大学是学化学的,正好用上了专业知识。当时国内没有标记农药,向国外买又没有外汇,只好自己合成。合成就是将标记核素引入到农药的分子中,农药因为有了标记核素做标识,流到哪里都能跟踪。当时,农药残留问题还没有引起国家重视,研究还未得到国家以及相关部委的支持,难以立项。尽管如此,我和这支科研队伍一直没有停止继续科研的脚步。